“原来在耽罗岛,那艘小船上的白色身影真的是她?”
“是我蠢,竟没认出她来。”
可听到后面宴末接着说起,她故意迷晕了她,就是为了自己好逃跑,不想回汴京。
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,从一开始她就谨记着他们之间的约定,等到了年底就分开,所以那时候说要去泉州也不是非去不可,只是一开始就打定了去了就不再回来的主意罢了。
从一开始她就算好了,泉州之行之后,他势必会将她编写的农桑纪要献给柴二陛下,那么沈必礼也会跟着脱罪,她委身于他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,她再也不需要有求于他了,所以后面海船出了事,她便正好借机再也不回来了。
枉他跋涉千里,跨过高山河流、深山密林,争分夺秒的从汴京到了泉州,不顾朝政、不顾自己生死安危,只为她争取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,可她从不看在眼里。
她何曾将他的心看在眼里。
这么多时日的朝夕相处、体贴相伴,还有那灵魂相契的震撼,不过是她虚与委蛇的一场戏,她何尝当过真,何曾真的将他放在心上,
不然,他怎么连一个她亲手做的荷包都迟迟得不到,枉他还一直傻傻等。
听闻她出事后,一颗心坏了死,死了又活,如今是彻底碎了。
他是多么高傲的人啊,他怎么可能承认,生平第一次动了情,却不想是别人的一场戏,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,活在别人为他编织的虚幻梦境中,食髓知味,不可自拔。
“滚。”
他狠狠一甩衣袖,寥寥几封他看过千百遍的,在深夜里一遍遍摩挲着的她给他写的信件,就这样随风飞扬在空中,飘散开来。
心碎之后,他的心又重新变成了尖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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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晚上再有一更哈
第91章 啊
悲愤过度的崔彦连茗园都不想再待了,径直回了国公府,刚过月亮门迎面就撞上了崔召。
虽说这个儿子老给他气受,但是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,崔召心里也不怎么痛快,想到那个外室将自己的儿子害成这样,心里真是诅咒那个外室快快死一百遍才好。
真是死了好,她在的时候,儿子从不回来,这不她一死,儿子就回府邸了。
虽说儿子还是一副寒气森森、生人勿近的模样,但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,不禁安慰道:
“回来就好,等过了元宵节,我再在京中帮你物色好的女子。”
崔彦要杀人的视线瞬间就向他刀了过来,瞬间便甩头调转了个身,黑着脸又朝府外走去。
崔召他又干了什么“人神共愤”的事吗,难道他还准备为了这么个外室,一直不婚么。
崔彦出了国公府邸便不知道往哪里去了,马车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后,他犹豫了一瞬,便对车夫道:“去长宁侯府。”
这时候其实还没过完元宵节,他现在登门入府而且还是大晚上的,多少有点不礼貌,然而他心底郁闷哪里管的了那么多,入了府便让门房不必声张,径直前往陆绩的院子,也不管人在陪哪个小妾睡觉,直接给蒿了起来,陪他饮酒。
陆绩心里多少有些愧疚,若不是他多管闲事借钱给她买船,也许出海这件事情都不会发生。
他抚了抚自己又胖回来的肚皮,找了个暖房,命人温了两壶酒,就陪着崔彦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。
全程,两人都是沉着一张脸,没有一句话。
翌日便是元宵节,为了照顾这些滞留在京的异地客人,客栈一早就在门头挂上了灯笼,煮起了汤圆。
沈黛一行人也就着这份热闹,在客栈用了早食之后,才退了房,收拾包袱便搬到了汴河西边新赁的宅子里。
新赁的是一个一进的院子,打开门便能看到青砖铺地直通正屋廊下,左侧栽着两株腊梅,此刻正迎寒开得正艳,右侧搭着简易柴棚,院中摆着青石桌凳,墙角凿方池养着几尾锦鲤,跟在江宁荞花西巷的院子格局差不多,只是要精致一些,租金也贵些罢了。
几人行礼本就不多,很快就休整好了,沈黛住了正屋,李麽麽和青桔分别住了东西厢房。
用过午膳之后,街道上就热闹起来了,不少人拖家带口的去逛一年一度的花灯节,听着外面络绎不绝的欢声笑语,青桔最先忍不住了道:
“娘子,我以前就听红蝉姐姐说这汴京城的花灯节可热闹、好玩了,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啥事,不如出去逛逛吧。”
她刚说完,李麽麽就忍不住打了下她的双丫髻道:
“你这妮子,我们来这还要避着人的,去那热闹的地方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?”
沈黛倒是觉得无所谓,一来她们来汴京又不是来坐牢的,总得出去转转吧,难道以后就都待在院子里不出门了;二来她们又不是通缉犯,就算万一不幸被崔彦发现了,那到时候他应该也已经成婚了,而她也

